一江

【影山生贺企划16:00】如约而至

*生日快乐，我爱你
*我爱你们

**配合食用BGM《적외선 카메라 (Infrared Camera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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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影山在他最值得铭记的高中时代有过很多难题，比如说为什么日本人要学会英语，算数好难，还有他永远头痛的日向翔阳。
    “搞不懂这呆子下一步到底要干嘛。”——类似这样的感觉。
    他不怎么担心毕业规划的事情，毕竟一开始就定好了自己的路，以他在排球上的能力足以让任何一个职业队挖走他，因此在排球上的投入也越来越多。
    “喂，日向，不走吗？”
    他在1班门口露了个头，照例不明白女生们小小的惊呼和镜头，他的眼睛里映着橘糖的颜色，和深蓝混合在一起，又平稳地熨烫开，这一瞬的奇异色彩被影山藏进瞳孔更深处，谁也没能捕捉到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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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坂之下商店在冬季总是热气腾腾，今天训练结束得比较早，正好赶上包子出笼。影山照例要了咖喱包，坐在一边听大家打打闹闹，寒冷被隔绝在外，有点恍惚。
    店内热气充盈，关东煮咕咚冒泡，任由味觉细胞乱跑。影山的右手边，日向的脸颊被熏成粉红色，饴糖般的眼眸，蕴含在其中的晶莹和气泡一同破碎，淌落到桌上、地上。
    影山确定自己没有违反规定喝酒，但就是莫名其妙地，脑袋眩晕了一瞬。但很快就调整过来，日向叽叽喳喳，一点也没有前辈的样子，但也正好给了影山跑神的时间。
    还有一次是什么来着？哦对，课后补习，毕竟过不了关只能停止部活。影山盯着满纸的英文很头痛，他看向对面，日向也苦恼地看着相同的英文小卷，秋日的夕阳照在他的发旋，光倾泻而下，流落进日向的眼睛，让人目眩神迷。
    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？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。影山咬了口咖喱包，却意外烫口，忍不住跳了一下。
    “影山，好逊诶——”
    “蛤？你再说一次？”
    “干嘛突然发火啦！还有后辈在好歹注意下形象吧！”
    影山把刚才想的抛之脑后，也不管是不是有后辈在进行了一场掐架。他觉得他高中时代最大的难题就是日向了，现在还急需冷饮降火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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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二十二岁的影山如他所想一般走上了职业的路，自始至终保持着冲劲和挑战的心，在日本排球界名声大噪，在世界的舞台上崭露头角。但他也碰壁，也苦恼自己的外语做不到毫无阻碍沟通。
    影山叹了口气，窗外雪刚刚好停，路灯很亮。他重新穿上羽绒服，决定出门找家便利店。
    忽然有点饿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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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深夜的东京仍是灯火通明，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，比如呼吸，比如踩上积雪的细碎声响。影山倒是有点喜欢这时候的寂静。
    这条路并不在繁华街道附近，光源不多，影山抬头看天上的星星，驻足了一会儿，想数清楚到底有几颗，但仰得略久脑袋有点充血，不得不低下头来继续走。
    还有多远……
    想吃鲔鱼美乃滋饭团……
    他当然知道现在出门有违他一贯健康的作息，但偶尔偶尔，作为年度限定也可以。毕竟他还没倒完时差，现在在身体认知中还是白日。
    而且他饿了。
    前面不远处是眼熟的便利店灯光，影山见此便也不再想七想八，快步走了过去。
    “冬天好冷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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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影山？是影山吧！”
    影山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，放在口袋里的手没来得及拿出来，不由自主地握拳。面前熟悉的人被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，而他不知因为什么鼻尖突然沁出汗来。
    “怎么不说话？我是日向哦，日向翔阳。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就偷偷回来了。”日向见影山没太大反应还有些沮丧，许久未见但一点尴尬也不曾有，极为熟练地给影山递了个咖喱包，“吃吗？”
    “谢了。”影山点了点头，接过包子和日向一起挑着店内的关东煮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下，咖喱包好烫，这一回他没有跳起来，只是急促地呼吸着，惹得日向大笑，“很烫吗？”
    影山瞥了他一眼，没回答他这个问题，“你住这附近？”
    “在研磨那边待着，今天走远了，也不算附近吧。”日向回答着，他把围巾拉下来了一点，露出明朗的轮廓线条，把影山的教训瞬间忘掉，狠狠咬了一大口，“好烫！怎么咽下去的！很烫啊！”
    救命。
    影山忽然听见了自己隆重的心跳声，嘴上淡淡地说了句“呆子”，但是在某个瞬间他觉得时间线和现实通通模糊，对上日向的脸语言系统开始混乱。
    救命。
   “影山？影山。喂影山！”
    回过神来就看见日向不满的表情，影山有点心虚地叉了块萝卜放进自己嘴里，“怎么了？”
    日向盯了他半天最终没说什么，有样学样地叉了块萝卜，继而发出“好吃”的称赞，也不管影山感不感兴趣，自顾自开始说了很多话。
    影山一如既往地听着，偶尔回他几句，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，他们又回到高中时代。
    如果乱调的心跳能被忽略就更好了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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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如前辈们走过的路，高三的最后一年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，打完最后一场春高，他们的高中时代完美落幕。樱花再度盛开的春天，即将到来的告别。
    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    “过几天。”
    影山点了点头，果然大家都要走上自己的路，“来打一场吗？”
    日向被他的话惊了一下，随即笑起来，“好啊。” 
    影山突然有些喜欢春季了，虽然他要在这个季节告别。阳光不是很厚重，轻薄地落在日向的长发上，橘色被降低饱和度，从他发尾逸散，白衬衫更通透几分，遮不住少年身上的力量感。
    “日向，”影山喊了他一句，他三年的搭档露出专注的眼神，遥望过来，“我喜欢你。”
    没头没脑的，在离别前说出了积藏许久的告白。最后一次比赛中日向和他反复确认，相信了这并不是玩笑，继而紧张起来，“可是影山，我该走了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影山接过他手中的球，平静又不平静，“再会。”
    日向沉默了几秒，理解着影山的意思，最后露出他招牌的笑容，“啊，再会了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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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什么时候回来的？”影山终于主动找了话题，鼻尖慢慢回温，让他舒适很多。
    “嗯…两天前？”日向歪了头想了下，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还在倒时差中 ，也忘了东京其实这么冷。你呢？不是一直健康作息吗？”
    “我也倒时差。”影山咬着福袋，听着日向继续絮絮叨叨，讲的多半是他在南半球的生活，尽管他们在line上聊过，但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的，画面感加强，南半球的暖风吹过来，好像把外面的积雪都要融化。
    “对了影山，”日向顿了一瞬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，头一次回避了影山的目光，“就是高三那时候说的，我一直想当面回复你。”
    影山回忆了两秒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乱了，咚咚，再一次小小堂皇，他有点庆幸刚才吃的都是热的，不然更不好解释他这上升的体温。
    最后日向拉着影山出了便利店，落荒而逃地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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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我有点想念日本了。」
    手机震动音打破室内的寂静，影山看了眼屏幕，点开聊天框把昨日拍摄的东京夜景发过去。
    不多时日向回复：「还有吗？」
    影山想了半天，没管嘴里的薄荷味，走到阳台拍了张照，天还未大亮，清晨诞生于这样的静谧之中。“再过十分钟要去晨跑。” 
    「路上小心。」
    「影山，我有点想念了。」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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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呜哇——果然还是外面舒服。”日向长舒一口气，仿佛刚刚庄重的氛围只是影山的错觉。
    这家伙……影山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扯开话题，“你刚才想说什么？”
    被抓包了。日向僵住，这时他才明白尽管这么久不见影山的敏锐一点也没下降，“嗯…就是我走之前那个，我觉得要回来当面跟你说比较好，这样才不会太随便。”
    影山稍稍落后日向半步，悄悄放缓了呼吸，不想让别人听见，他再开口时声音降了两个调，“我的话一直没变，现在也是。”
    他的眼里盛满靛蓝，日向是唯一的暖色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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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影山送日向回他在东京的暂时居所，这场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偶遇让影山的心情好上许多。路灯仍旧亮着，光斑过渡。
    “就在前面了，绕远路了吗？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诶？！那干嘛过来？”日向瞪大了眼睛，看到影山无所谓的表情又败下阵来，小声嘟囔，“好吧好吧。”
    影山和他并肩走着，大部分时间仍是日向在说，路上积雪，走路比平时慢些。影山喜欢这样的氛围，大概是一瞬间感受到了名为“永恒”的东西。他握紧了藏在口袋里的手，头一次祈祷路再长些，时间暂停也可以。
    温热的。
    影山愣在原地，口袋里突如其来的热源让他彻底宕机。偏过头看见日向的侧脸和闪烁的眼睛 想说些什么但难以开口，不过他知道日向的答案。
    这哪里是冬季……
    “哦，影山。”日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围巾里，“就是前面，我要到了。”他在口袋里用力握住影山的手，然后才拿出来，“今天天气真好，下次再一起散步吧！拜拜！”
    “嗯……嗯。”影山回过神，看着日向和他挥手，跃动的橙色光点渐渐远去，“下次见。”他转过身，准备回去补觉，这一次应该能睡得很好。
    “影山！”
    影山回过头，来不及多想就获得了一个大大的拥抱，他高中时代的那些难题仍未解决，但他十八岁那年期待的答案终于如约而至。

    “我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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